东汉郑玄以伏羲、女祸、神农为“三皇” (《路史·后纪·女皇氏》) ,西汉司马迁以黄帝、颛顼、帝喾、尧、舜为“五帝” 。我国很多少数民族对于“五帝” 几乎毫无所知,但是几乎所有民族都知道盘古,知道伏羲、女娲,把他们当作创世祖,并且把葫芦作为这两位共祖的合体来崇拜。
在中华民族这个大家庭里,许多民族都曾崇拜过葫芦。也就是说,我国许多民族用葫芦来象征共同的母体,认为彼此同源共祖,有着深厚的历史渊源。
葫芦有很多别称,如“壶卢、蒲卢、瓠[hù]、壶、卢、匏[páo]等,后来统称为葫芦,其中“壶”最初指的是盛酒的器皿,而“卢”则是盛饭的器皿。
关于葫芦的种类,明朝医学家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列举了七种——“悬瓠、蒲卢、茶酒瓠、药壶卢、约腹壶、长瓠、苦壶卢。”
孔子在《论语》中,把“匏”直接称为“匏瓜”,目前人们喜欢把玩的葫芦属于“长柄壶卢”,早在三国时期的吴国就出现了这个品种。
《诗经》中多次提到葫芦,如“匏有苦叶,济有涉深”、“七月食瓜,八月断壶”、“南有樛木,甘瓠累之”等等。
中国现代神话学研究先驱闻一多先生经过考证后认为,盘古的“盘”,它的本字是“槃”,而槃即葫芦,“古”义为开端;所谓“盘古”,就是“从葫芦开端”的意思;而葫芦是伏羲、女娲的共同体即合体。也就是说,盘古就是槃瓠,而槃瓠亦即葫芦,就是伏羲、女娲的化身。所谓“自从盘古开天地”,它的本意是说:人类的历史得从葫芦讲起。
《礼记·玉藻》说:“瓜祭上环”。所谓“祭上环”,就是把葫芦切断后,取用与茎蒂相连的那一环,示不忘记根本也。不忘根本,就是不忘先祖。很显然,这是“葫芦先祖”观念的扩大与延伸。
道家称他们的仙境为“壶(瓠)天”,称东海三神山为“三壶(瓠)”(方壶、蓬壶、瀛壶),又称瓠瓜为“穹窿”等等,这显然都与上文所谓的“象天地之性”联系着,以葫芦象征或代表另一种天地。
《礼记·昏义》中还有一条古俗:男女成婚,要夫妇“共牢而食,合卺而醑”。所谓共牢而食,即同吃一个牲牢,不食异性;所谓合卺而醑,阮湛《三礼图》的解释是:“合卺,破匏(葫芦)为之,以线连两端,其制一同匏爵。”意思是说,就是将葫芦分为两瓢,用线把两个瓢柄相连结,然后盛酒供男女各执一瓢以合饮,用两瓢之相合,象征夫妇之合体。
现在可以看看这个图发展演变规律,这是合卺图,这是葫芦一分为二,然后合卺的时候就是男女这样的,就形成这样的阴阳的一个合成一体的葫芦,它跟太极图应该有一些很像,所以推测太极图雏形是和卺生成的。
古人由葫芦生生不息的繁殖,想到男女阴阳交合,产生新的人,繁衍出芸芸众生;再联想到天地交合,孕育着山川草木。
“葫芦神话”都是围绕葫芦生人、葫芦创世这一主题展开的,德国人类学家莱奥-弗罗宾斯认为“圆是包含着世界始祖的葫芦。”关于这方面的神话和论述,古今中外都有,它是葫芦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仅就中国而言,古今不乏其例。
《诗经》中所说“绵绵瓜瓞,民之初生”,其义瓜是葫芦生人。在中华民族的大家庭里,许多成员的先民都曾崇拜过象征母体的葫芦。都有关于自己或兄弟民族出自葫芦的传说,尽管情节不尽相同,但都将葫芦当作本民族或兄弟的母体传说,认为最早的人种是从葫芦中来,或由葫芦变成。
中华民族的原始先民,是由葫芦代表的共同体繁衍出来的子孙。各族共祖的这一葫芦象征各族共同的‘母体’,但这个‘母体’已不是血缘的母体,而是已演变为各族共同的文化‘母体。”而这一母体葫芦则是中华民族的始祖神伏羲女娲。
闻一多先生在《伏羲考》一文中,从伏羲女娲与匏瓠的语音关系上考证,“伏羲与女娲,名虽有二,义实只一。二人本皆谓葫芦的化身。正是因为葫芦的外形与女性孕期的外形相似,而且又同样中空,同样有容纳的功能,并且葫 芦多籽,与女性孕育生命在人脑中的抽象反映很相似。所以,古人常将葫芦作为孕育生命的象征。
早在7000年前,人们就已经开始使用葫芦了,浙江余姚河姆渡的新石器时代遗址就发掘出了葫芦籽和破碎了的葫芦;在距今六七千年的半坡遗存物中,已挖掘出葫芦式样的陶器。
在农耕文明时代,葫芦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一直起着重要的作用。除了葫芦的果实、叶都可用来食用,还有许多其他用途。
著名彝族学者刘尧汉曾指出,过去的学者在推测以柳条等编筐作为陶容器的模型之前,忽略了天然模型葫芦。在人们未发明陶器以前,一定会有比陶器更原始、更简单易制的容器以供使用, 这便是葫芦一类的天然容器。
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说:“壶,酒器也;卢,饭器也;此物各象其形,又可为酒饭之器,因以名之。古人壶、瓠、匏三名皆可通称,初无分别。”
葫芦还可充当各种生活器皿 ,如用葫芦制作的水瓢在各民族中使用极为普遍,还有如盛酒、装药,谚语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正是对这一现象的反映。在中国古代八仙传说中,铁拐李身佩药葫芦,既充当酒壶,又充当药壶;在彝族人家中,还有许多人习惯于将从山上采来的名贵药材装在葫芦中。葫芦还以做成碗,基诺族多用葫芦碗,十分轻巧,使用方便。
在世界各国的神话中,都有关于人类在上古时代遭遇洪水的描述,诸比如西方的诺亚方舟。在中华民族的民间故事里,同样有着许多关于洪水的故事,比如大禹治水。云南基诺族的洪水神话叙述洪水后只剩下一对孪生兄妹,这对兄妹结为夫妻后,神仙给了他们葫芦籽,葫芦籽种下后,结出了一个大葫芦。他们俩打破了大葫芦,里边走出了基诺、汉、傣等各族人民。
根据专家考证,壮族、布依族、水族、哈尼 族和碧江墨人等少数民族的神话传说中,都有洪 水神话的内容,且其中无一例外地都出现了葫芦。
葫芦在洪水神话中扮演了重要角色。闻一多曾统计过49种洪水神话,并对其中用以救生逃难的工具做出了描述:“当时的救生工 具有葫芦、瓜、鼓、臼、木桶、床、舟等。其中自然物占全部救生工具总数的57.2%。在七种工具总数的35件中,葫芦占17件,居诸救生工具之首。”
葫芦可以作为浮游工具,在古时,人们借此泅渡江河,人们常将葫芦成串拴在一起挟着渡河。利用葫芦过江渡河,在古代极为盛行。在《物原》 中说:“隧人氏以鲍济水,伏羲氏始乘俘。”
清代陈世俊绘制一套 《番俗图》,其中有一幅 《渡溪图》 ,就有一个人挟着一个葫芦,横渡 海峡,在画上有一段文字说:“腰掖葫芦浮水,挽竹筏冲流竟渡如驰。”
在我国东南沿海一带,至今仍有将葫芦系在儿童身上,帮助其学习游泳和作为救生标志的习俗,而海南黎族群众在下海捕鱼和渡海从事渔业捕捞时,也会用葫芦作为重要的工具。类似 的民俗在我国各地都有保存。它们从一个侧面揭说明葫芦作为救生工具的现实依据。
在古时,由于缺乏先进的救生工具,当人类面临无法抗拒的自然灾害时,生命的脆弱,会令他们对葫芦的救生能力寄予更多的希望,从而使得葫芦崇拜的文化意味更加深远。
长期以来,由于中国各族对母体的崇拜,象征母体的葫芦也就被赋予了母性孕育生命和养护生命的双重职能,进而认为葫芦象母神一样不仅能够孕育和繁衍生命,而且还能够辟鬼和疾病、护卫民众的安康,保佑孩子的成长,令人延年益寿。
因远古中华民族出自葫芦的创世说,彝族等很多少数民族把象征各族共同母体的葫芦视为“祖先”,将葫芦作为祖灵加以供奉和祭祀,祈求祖先庇佑子孙后代。在他们的观念中,人从象征母体的葫芦中来,死后其灵魂也要返回到人类始祖葫芦的世界(即魂归葫芦)。认为始祖的世界没有战争和矛盾,是人类的乐园。在彝族的墓碑上雕刻葫芦,象征死者的魂归葫芦。
彝族把葫芦作为祖灵的化身,每逢年节或是人畜久病不愈,家人必烧香献祖,祈求“祖灵葫芦”保佑人畜康宁、家道吉昌,这个墓是云南彝族人死后在墓碑上刻着葫芦,表明人回归葫芦。
道教是一种以生为乐、追求长生不死的宗教。在道教的典籍里,形圆而虚中的葫芦被看作一个小宇宙——“壶天”,是仙人所居的美妙世界,在这个仙境里人们长生不死,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壶天”是道教中肆渲染和炫耀的仙境,让秦皇、汉武向往不已。
传说西王母从东海蓬莱道士得到“灵瓜”,瓜名‘穹窿’,就是将此瓜比喻如宇宙穹窿之大。《神仙传》说,拥有此瓜者长寿,吃到瓜者能成仙。
在道教的仙话中,有说八仙之一的李凝阳(铁拐李)到华山原老君炼丹之所,借宝炉炼成金光闪闪的上好金丹,装了满满一葫芦,随身携带。吃了几粒,由于金丹神力,使他能灵魂出壳,遨游于天地之间。后来在老君点化下,李凝阳终于借体成道。因八仙过海的传说,葫芦跻身“暗八仙”,亦即“八宝”,“有宝葫芦”的美誉。葫芦成为古人生命意识中护身求仙的依托,与道家真人、方士的蓬莱仙境结下了不解之缘,成为道士和仙人显示仙气的灵物。(5)葫芦罐——佛教的八吉祥之一 “八宝”是佛教中常用并象征吉祥的八种法器,指的是、法螺、宝伞、白盖、莲花、宝瓶、金鱼和盘肠,通称“轮、螺、伞、盖、花、罐、鱼、肠”。其中“罐”有两种造型,通常是“普通的罐”状,还有一种葫芦造型,在笃信佛教的乾隆帝陵寝西壁所刻的“八宝”中就有一腰缠绶带的葫芦罐代替了普通的罐的形式,应该叫葫芦形的八吉祥。
通过神话传说、史料记载、考古发掘,都可以看出葫芦的重要作用。葫芦在古代社会中是人们生活不可缺少之物,除了可以食用,还可以用做容器,还可以渡江过河。此外,由于葫芦形似怀孕的母腹,由此中国的先民们将葫芦作为生命的孕育地。葫芦在物质上和精神上,都发挥了一种不可替代的作用,因此,葫芦崇拜成为中华民族大家庭的共同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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